日朗朗,白家的公子躺在庭院中慵懶的曬著太陽。
打開的書本被他蓋在麵部,遮住還算刺眼的光,灰白的睡袍隨意的掛在身上,幾縷頭髮被風吹得不聽話的柳條一樣晃來晃去,好不愜意。
不遠處,一婢女小跑著過來,小心翼翼的彙報。
“公子,你今天要找的東西冇找到?”
“哦!”
隻一個字,婢女肩膀的肩膀就抖了一下。
她也在等他再次發話。
不知過了多久,聲音從書本下傳來。
“所有的地方都找了嗎!”
“回公子,都找了。”
婢女的聲音細若蟲鳴。
“嗯!
下去吧。”
“是!”
得令,婢女舒了口氣。
跑步並一步走。
“雪姑娘呢?
吃了嗎?”
才兩步,他又問了。
“雪姑娘吃了,奴婢知道這兩天雪姑娘生病了。
特地給她做了清淡的。
用過膳,精神比前兩天好了很多。”
“嗯。”
他點頭。
“下去吧!”
……不知怎的,這些日子他老覺得有點不安,自從一年前,雪球從那荒廢的老宅救下那乞丐。
每隔一段時間,它就想往那地方跑。
而且回來也很容易。
慢慢的,他就不讓雪球外出了。
有時候帶著雪球出去,也儘量避開那地方。
他想著,一定是那乞丐得了什麼怪病,才把他傳染給雪球。
早知道,當時就不應該讓雪球和他親近。
雪球雖然是狗,但是認主。
這些年除了跟自己親近,身邊照顧它多年的下人都不受待見。
那乞丐……倒是讓他覺得奇怪。
“白陌殤,我說你這脾氣是不是要改一下,大老遠的都看到婢女走路都躲著你。”
魍把玉璃軒引了過來。
手搖一把摺扇,就可以襯得他玉樹臨風。
“你來了?”
白陌殤把書本合上,放置一邊。
刀削般的臉分外好看。
35度高溫,37度薄唇說出的三個字,還是那麼冷冰冰的。
“還不是那老頭,非讓我來看看你。”
玉璃軒收起扇子,在手中敲了敲。
隨意的坐在對麵。
“可是玉伯父有事要找?”
“能有什麼事。”
玉璃軒伸了個懶腰。
“就真的單純過來看看你。”
他望瞭望西周,想在尋找東西。
白陌殤心如明鏡似的,原來他玉璃軒過來打的是這主意。
“你家雪姑娘呢?”
玉璃軒西處看了看。
雪姑娘其實就是白陌殤養在身邊多年的雪球。
自打第一次見,他就喜歡的緊。
明明是一隻狐狸,卻會狗叫,還通靈性。
他多次想花重金跟白陌殤買下,都被拒絕。
後麵就連向他借,他白陌殤都懶得理。
“那丫頭出去玩了。
真不巧。”
他的潛台詞是,你倆冇緣分。
來了也見不著。
他玉璃軒喜歡雪球的貪婪,都在他眼睛裡,從不帶遮掩。
“汪汪汪……”幾聲帶狐狸的嘶鳴從遠處傳來。
雪球跑了過來,後麵還跟著照看它的婢女。
“公子……雪姑娘趁著門帶打開,自己跑出來了。”
婢女氣喘籲籲的說。
兩人刷刷的在旁邊等著白陌殤發火。
噗呲一聲,一白色糰子儘數撲入白陌殤懷裡,那躺椅也跟著晃動幾下。
白陌殤摟住它,親昵的撫摸它的頭。
看著旁邊的玉璃軒。
“你來的真巧,這丫頭,它回來了?”
捋捋雪球的毛,它今天熱看起來,精神確實比之前好很多。
“這狐狗又大一圈了。”
伸手也想摸雪球的毛,卻被白陌殤擋住。
“你罵誰呢?”
雖然他們關係確實不錯,可這雪球也不是都能被欺負的。
而且不知怎的,總覺得雪球看玉璃軒的眼中流露出懼怕。
貴客來臨,怎能不招待?
不一會,下人在白陌殤的吩咐下上了今年最好的龍井。
酒他喝,可從不拿來招待彆人。
白陌殤,有個不成文的規定:酒不待客,死不救人,人不外借。
雖然玉璃軒和白陌殤關係算不錯,可白陌殤的屋子,他是從冇有被邀請踏進去的。
最多也就廳堂會客。
庭院中,兩位翩翩佳公子會茶,旁邊跟著一條受寵的雪姑娘,旁邊有站著帶刀侍衛,身後三兩個端茶倒水的丫鬟,這畫麵,超過城中多少人?
……“公子!”
魎從外麵匆匆趕來,附耳而語。
白陌殤的表情凝重。
想著怪不得拿東西找不到,原來被人“偷了去”。
“那人不還嗎?”
他問。
“她說那東西是她的。”
魅明明可以用搶,卻選擇前來彙報,可想而知,對方是個不好惹的主。
“既然府上有事?
那我就先告辭了。
改日再聚……”“好的。
請自便。”
未等玉璃軒說完,白陌殤的逐客令己下。
玉璃軒早就習慣了。
隻不過不知道這次是何事讓他如此著急。
他知道白陌殤早就想趕人,冇想一點也不委婉。
自從這小東西來府裡,他的待遇就不一樣了。
前腳剛送玉璃軒出門,後腳便隨著魎而去。
……鬨市熙熙攘攘,下了車拐過一屋子,看到一乞丐在給那些小乞丐發吃的。
氣丐湧動,把那人推搡著快飛起來。
臟亂臭的氣味讓他捂住了口鼻,要不是為了自己的東西,打死也不會來這地方。
眾人似乎冇有注意到他。
魏月瑤卻感覺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。
“不要搶,不要搶,都有,都有!”
即使被人快壓扁了,她也樂意。
她窮困潦倒過,九死一生過,被唾棄過,被拒絕過。
可她也記住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溫暖,也記住饑寒交迫時老人家的一飯之恩。
忙碌完畢,她和往常一樣,抄近路回到自己的住處。
“我們公子找你!”
一人架著把刀,攔住了她的去路。
“找我?
你確定冇認錯人?”
魏月瑤這一年來冇有認識什麼公子,能混在一起的都是和她差不多身份的人。
她做過很多事,接觸人不少,認識她?
哼,這世道。
心想,八成是認錯了人。
多次解釋,再三確認,那人無視、不語,活像個不會說話的木偶。
刀下無眼,她不想不明不白的死。
活著不容易。
撥開她跟前的刀,想一走了之。